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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本华经典语录_名句_经典语录
『学者』
对于绝大多数的学者来说,他们的知识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人永远不会在他们的知识领域里取得非凡的成就,因为要有所建树的话,那他们所从事的知识或者学问就必须是他们的目的,而其他别的一切,甚至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只是手段而已。
最渊博的知识与天才的思想,两者间的关系千真万确就犹如植物标本与永远更新和发展,永远清新和年轻、永远是千变万化的植物世界之比。
向学生讲授某一学问的人,并不就是懂得这一学问和认真研究这一学问的人。因为真正懂得并认真钻研这一学问的人,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向学生讲课。
『智慧』
一百个傻瓜聚在一起,也仍然产生不了一个聪明的人。
我们的智力,一如我们的道德并不来自外在,它源自我们自身的本质深处。
没有哪一位教育家可以把一个天生的蠢人培养成一个有头脑的人,永远不!他出生的时候是一个傻瓜,那直到他死的时候还仍然是一个傻瓜。
智慧不仅标示了理论上的完善,而且还包括实践中的圆满。
我给予智慧的定义就是:对整体和普遍的事物能有一个完美和正确的认识,这一认识完全渗透在一个人的身上,它指导着这个人的一言一行,甚至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也充分显示出来。
智力不是以其广度,而是以其强度(或深度)见称。所以,在这一方面,一个人可以放心大胆地与一万个人较量一番;一千个傻瓜凑在一起也产生不了一个聪明,理智的人。
『科学』
科学把数不胜数的事物区别开来,分门别类,次第纳入种,类的概念之下。这样,科学就为我们打开了认识普遍事物和特殊事物之门。这种认识涵括无数单个之物,因为这种认识适用所有事物,我们也就用不着逐一考察个别的事物。科学以此方式让喜好探究的人得到了安慰和满足。
科学获得了涵括事物的概念。借助这些概念就掌握了个别之物,并且至少在某一限度之内预见到了事物在其范围内的种种可能,对于将要出现的事情心中能够感到踏实。
『个别』
在真正的科学里,个别,特定之物是最确切、最可靠的东西,因为我们是通过直接感知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而普遍的真理却是首先从直接感知那里抽象出来的。
『哲学』
翱翔在各门科学之上的却是哲学,因为哲学作为一门关于最普遍并因此是最重要内容(事物最普遍的一面)的学问,有望给予我们对事物的说明和解释,而其他学科只是为走到这一步作准备功夫而已。
哲学在个别事物当中永远只看到属于普遍性的东西,个别之物所发生的现象变化则被视为无关重要的。哲学家是普遍性的朋友。
哲学家对生活抽丝剥茧,概括出成熟,完善的思想。在这一工作完成以后,哲学家现在就要求他的读者以哲学家本人同样的方式,以同等的程度思考事情。因此缘故,哲学家只有很小的读者群。
我们可以把文学家比作带给人们鲜花的人,而哲学家带给人们的则是从鲜花里提取的精华。
哲学体系就其本质而言,是孤独,不喜交际的,一如那些孤独守在丝网中央的蜘蛛:它们现在就静候苍蝇自投罗网。一旦另一只蜘蛛向它靠近,那只是准备开始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
文学作品和平共处,就像安静,平和吃草的绵羊,但哲学著作天生就是猛兽;那种破坏和毁灭一切的欲望使它们,甚至成为首要是吞噬自己同类的蝎子、蜘蛛、昆虫幼体一类。由于哲学体系具有这一争辩好斗的本性,所以,哲学家要获得认可和名气,其难度比文学家不知要大多少倍。
文学作品只要求读者进入为其提供娱乐消遣或者鼓舞升华的系列文字之中,为此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但哲学家的著作却试图使读者的整个思想模式来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哲学著作要求读者宣布自己在此之前在这一门学科里所学过的,相信过的东西都是错的,所花的时间、精力全都白费了,现在必须从头开始学习。
如果我们考虑到哲学著作的读者群与欣赏文学作品的人数是和愿意聆听教诲的读者与寻求消遣,娱乐的人数成正比,那么,一个哲学家的出场能够得到多少帮助这我们自己就可以下判断了。
当然,哲学家能够得到的酬劳是有思想者的击节赞赏和经过很长时间才会出现的不分国籍,为数不多的出类拔萃者的颔首同意。
而大众则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凭借权威的力量,才学会敬重这位哲学家的名字。
据此,同时也因为哲学的进展对整个人类发挥着虽然缓慢,但却深远的影响,哲学家的历史与帝王的历史一道,自千百年来并肩排列;但归人前者的名字,却比后者的数目要少百倍之多。
哲学文章的作者是向导,他的读者则是旅游者。如果他们要想一齐抵达目的地,就首先必须一起出发作者紧牵着读者的手一步一步地引领他,沿着崎岖的山间小道,尽力登上云外的高处。
我们自己认真静思默想事情与跟别人交谈这些事情这两者间的关系就犹如一个活的机体与一台机器的比较。通过对话这一共同思考的方式,永远不可能发掘出深刻的哲学真理。不过,这种谈话却有助于我们先期演习一番,找到和厘清需要解决的问题以及对随后找到的问题答案进行检验,核实和评判。
只有通过自己对事物的思考才能真正充实我们对事物的洞见和知识,因为只有事物才是永远近在眼前,随时为我们提供认识的活源泉。
那些希望通过熟读哲学史成为哲学家的人,其实应该从其阅读的哲学史中了解到:哲学家就像文学家一样,只能是天生的,并且前者比后者更加稀有。
对哲学的奇怪和糟糕的定义就是:哲学是一门由纯粹的概念组成的学问。
只是狡黠和机警或许使人具备一个怀疑论者的能力,但却无法造就一个哲学家。
如果我们知道一些东西的同时,又承认不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那我们的所知就有了双倍的价值和分量。
发自对事物的客观和直观认识,并以合乎逻辑推论的方式表达出来的世界观,不可能是完全错误的。这一世界观至多只是失于片面而已。每一种这样的世界观所包含的真理都是相对的。也就是说,对世界各自不一的把握只是在出于某一特定的立场,角度的时候才是真实的、正确的,就好比一幅图画所展现的风景只是出于某一审视角度一样。
一旦在我们的思想里出现了有违真实和现实情形的互相矛盾之处,那就说明了我们的思想不是出于对大自然的客观把握。
通常,妨碍我们发现真理的不是事物那诱人犯错的虚假外表,同时也不直接是我们悟性不足所致,而是因为我们先人为主的观念和偏见这些虚假的先验之物对抗着真理。我们先人为主的观念和偏见,就像是把船只吹往与惟一的陆地相反方向的逆风对此,船橹和风帆是无能为力的。
我们自己经过努力,独立发现的某一真理尽管前贤已经发现了这一真理,但我们事前对此并不知情对于我们来说有着巨大的价值和用处。这是因为我们更加透彻了解自己想出来的道理,而不是只从书本或者从别人嘴里学来的东西。
虽然哲学探究的对象是我们的经验,但哲学却不像其他学科那样探究特定的某一类经验。哲学探讨的对象是总体,普遍的经验本身。
智力的原初任务只是把握事物之间的关联这些对于为意欲服务的目的已经是足够的了;所以,智力本质上就是投向外在的,并且在这样的过程中,智力也只是作用在表面的力。
智力无力从根本上理解和看清楚显现出来的现实客体事物,哪怕是这些事物中最微小,最简单的一样东西。不管是每一样事物还是整体的事物,其包含的根本道理对于智力而言仍然是一个不解之谜。
哲学家比起任何其他人都更应该从直观知识这是一切知识的源头汲取素材,因此哲学家的眼睛应该永远注视着事物本身,让大自然,世事、人生,而不是书本成为他的思想素材。
哲学家必须把所有现成的,流传下来的概念放在自然生活中检验和核实。因此,他不能把书本视为知识的源头,书本只是他的辅助工具而已。
从书本获得的知识只是经过了他人之手的二手货,并且,这些知识通常都是在某种程度上失真,歪曲的。它们只是事物原型这一世界的反射、影像,并且反映事物的镜子很少是完全干净、无尘的。
哲学家必须以大自然为研究对象,也就是说,大自然显著,清晰的特征和它根本、主要的特性生发了哲学家要琢磨的问题。
哲学家考察的课题就是大自然普遍和重要的现象,亦即随时,随处可见的事物。
哲学家应该把某一专门的,稀有的、特定的、细微的或者转瞬即逝的事物现象留给自然科学家、动物学家、历史学家等。哲学家关注的是更加重要的事情;这一世界的整体、它的本质和根本真理是哲学家追随的更高目标。所以,哲学家不能同时纠缠于微小的事情和琐碎的细节,正如从高山之巅审视全景的人不可能同时考察、断定山谷下面生长的植物一样这些工作应该留给呆在那里研究植物的人。
具备最出色头脑的人从来就不会完全献身某一专门的知识分支,因为他们关心的是认识整体的事物。
一个伟大的思想家又怎么会置整体事物于不顾,只是局限于精确了解整体事物中的某一领域及其与其他事物的关联,并以此得到满足?
『唯心主义』
唯心主义的观点认为,这一客体(客观)世界及其秩序,根据我们的智力及其运作的理解,其存在并非不带条件并因此属于自在的存在;这一客体世界是经由我们头脑的功能作用而呈现,因此,它首先存在于我们的头脑之中。所以,通过这一智力形式而呈现出来的客观存在,就只是有条件的和相对的,也就是现象,外表而已。
『乐观主义』
乐观主义不仅是一种虚假的理论学说,而且还是相当有害的,因为它把生活表现为一种令人羡慕的状态,人的幸福就是生活的目的。一旦从乐观主义观点出发,那每一个人就都相信自己对幸福和快乐有着最正当的要求。一旦这些幸福和快乐并没有降临在他的头上这可是常有的事情那他就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不公,甚至会认为错失了他的生存目标。
『天才』
从个别看到普遍这正是天才的根本特征。正常人却只在个别事物中看到这一个别事物。
具备一流思想能力的人所带有的特质标记,就是他们所作出的判断都是直截了当,绝不含糊。他们所表达的东西是他们自己思考的结果,甚至表达其见解的方式也无一例外显示出这一点。
每个人在个别事物中只看到个别事物,抑或在不同程度上发现了这个别事物所包含的这类事物的普遍特质,直至看出这类事物最普遍的特征其中的各级程度,就是衡量一个人与天才的距离的尺度。
天才的真正认识对象只是事物的本质,事物的普遍性和总体。
这些人在思想的王国就像王侯一样地具有一种王者般的直截了当,而其他人却迂回拐弯,顾左右而言他这一点从他们那缺少自己特性的表达风格就已经看得出来。每一个真正独立的、自为思考的思想家,就这一方面而言跟王侯相差无几:他的表达永远是单刀直入,从来不会躲躲闪闪、畏首畏尾;他的判断就像君王签发的命令,同样是发自自身充足的力量,同样是直截了当地表达出来。
要评估一个天才,我们不应该盯着其作品中的不足之处,或者根据这个天才的稍为逊色的作品而低估这个天才的价值。我们应该只看到他最出色的创造。
把天才区别开来的因此也就是评判他的标准却是这一天才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所能飞升的高度。天才所达到的高度却是常规才具的人永远无法达到的。
优越突出的精神思想的存在本身就构成了对他人的损害,尽管它完全无意这样做。
对于人来说,最值得我们引以为豪的莫过于精神思想素质,因为人正是基于这方面的优势才优于动物。
在社会上,地位和财富可以期望获得人们的尊崇和爱戴,但思想智力的优势却永远不可以期望得到这种待遇。有幸碰到的最好情形无非就是思想智力的优势遭到别人的漠视;假如情况不是这样,那么,优越的精神思想就会被视为一种无礼和冒犯,或者人们就会认为这种优越精神的拥有者是通过不合法的手段取得他们拥有的天赋,现在他们竟以此炫耀了!
伟大的思想者在其所在的短暂时代,犹如一座大厦坐落在一个狭窄的广场。也就是说,人们无法看到这座大厦的整体,因为人们距离这大厦太近了。
天才却经常在非常悲惨的条件下生存这是因为天才为了客观的目标而牺牲了自己个人的安乐。
天才就是天才自身的奖赏,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必要做到和成为自己的最好。
天才的智力并不是意欲专心一致的向导和守护者,纯粹客观的事物多多少少占用了他们的智力。
女人可以有杰出的才华,但那不是天才,因为女人始终都是主观的。
儿童与天才的相似,就是充裕的认识力超过了意欲的需要,由此导致的纯粹认知活动占据了优势。
谁要是在其一生中,不是在某种程度上保持像一个大小孩,而是成为了一个严肃,认真、冷静、现实、成熟老练、明智和理性的人,那么,这个人可能是世上一个有用、能干的公民,但他却永远不会是一个天才。
每个人在年少时都有一种倾向于并且适宜于领悟,认识和学习的智力特性,-些人到了青年期仍然保持这种智力特性,但在这以后就和青春美一样,消失不见了。只有极少数得天独厚的人,才可以终其一生保留少年时的思想特性,或者青春美。甚至到了高龄,这种思想特性或者年轻时的美貌风韵所留下的痕迹仍然清晰可辨。
这些是真正的天才。
天才所能获得的补偿却是自身在获得补偿方面思想天才占有着优势一而不是别人怎样看他。
又有谁生活得比这种思想天才更真实,更实在昵?这种人生活过的某些瞬间就留下了延绵千百年的回响,其音声在一片混乱噪音之中清晰可辨,经久不息。
天才相对其他人的优势,并不只是局限于他发挥其至高能力方面。这种情形就像一个有着异于常人的良好骨架,动作敏捷利索的人:这个人不仅能够格外轻便、灵活地完成身体的动作,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愉快、惬意,因为他从施展自己的天赋所长中得到直接的快乐。这一身体灵活的人不仅在跳绳或者跳舞的时候,能够做出一般人无法做出的跳跃动作,就算是完成其他人也会的较为简单的舞步,甚至他走路的姿势动作,也无一例外地显露出常人少有的柔软弹性。
具有真正卓越头脑的人不仅产生和创作出其他人力不能及的思想和作品;他们的优越之处并不只是表现在这些方面。他们还能够随时以认知和思考为乐,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认知和思考活动本身就是一件轻松,自然的事情。
较为简单的,在其他人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他们也能更加轻松、快捷、准确地把握。难怪他们能够从获得点滴新的知识、解答每一道难题得到直接和强烈的快乐,为每一含义丰富的见解,隽永、如珠的妙语而击节赞赏不管这些出自自己抑或出自别人。
他们的头脑思想保持活泼,灵动而又不带其他别的目的,并因此成为了他们源源不断的快乐的源泉;而无聊这一每时每刻都在折磨人的恶魔也就永远无法向他们靠近。
就算是聪明头脑或者思想天才的想法与平庸之人的想法从根本上并无二致,但两者之间的比较就犹如色彩鲜艳,生动的油画与轮廓草图或者颜色淡弱的水彩画相比。
伟大的思想者经常更宁愿自我独白,而不是与世俗之人对话,交流。当他偶尔让自己与人对话时,空洞的谈话又会使他重回自我独白中去。
那些超越大众,被我们称为天才的人物,只是整个人类的灵光闪现。所以,这些人能够取得其他人绝对无法取得的成就。
两个天才人物之间可以在性格和精神思想方面截然不同:因此缘故,每一个天才都透过自己的作品奉献给这一世界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
由于人的能力有限,每一个伟大的思想者之所以称得上是这样的人,其前提条件就是这个人有其明显薄弱的一面甚至在智力方面。
『真理』
学士院和哲学教席不过就是外在的门面,它们似乎是真理的化身;同样,真理通常都拒绝在这些地方出现而另投别处。
只有真理才是永远不会过时,哪怕这一真理在某一时间内遭到误解或者扼杀。原因很简单,只要从人的内在生发出点点光明,从外在吹进点点自由的空气,那就总会有人站出来宣扬或者保卫这一真理。
真理好比磁石,它无论何时何地都始终指向某一绝对的,确切的方向。
真理可以耐心等待,因为它长久存在。
『知识』
大量的知识如果未经自己思想的细心加工处理,其价值也远远逊色于数量更少,但却经过头脑多方反复斟酌的知识。
只有通过把每一真实的知识相互比较,把我们的所知从各个方面和角度融会贯通以后,我们才算是完全掌握这些知识,它们也才真正地为自己所用。
『感性』 眼前存在的,可以直接观照的事物总是以其全部力量即时产生效果,轻易就让我们对其一目了然。
『理性』
我们行动和努力的指南不可以是想象中的图像,而应该是考虑清楚的概念。
『经验』
纯粹的经验跟阅读一样,并不可以取代思考。纯粹的经验与思考的关系就等于进食与消化,吸收的关系。当经验吹嘘只有通过经验的发现才促进了人类知识的发展,那就无异于嘴巴吹牛说:整个身体的生存只是嘴巴的功劳。
『偶然』
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偶然的。相反,甚至至为偶然的事情也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事情是从距离更远的途径汇聚在此而已,因为处于因果链遥远上端的某些决定性的原因,很早就已经必然地决定了某一事情就在现在此刻发生,与另外的其他某些事情同时发生。
『美』
我们在美的事物里面总可以认识到有生命的和没有生命的大自然的基本和原初的形态,因此,亦即柏拉图所说的理念。
『文学』
对文学最简单和最确切的定义就是:一门借用字词把想象力活动起来的艺术。
文学家从熙熙攘攘,迷宫般混乱和似水流淌的人类生活岁月当中,提取了单独的一幕,甚至通常只是人的某种情绪和感触,以此让我们看清楚人的生活和人的真实本质。
小说家的任务不是叙述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而是把微不足道的事情处理得引人人胜。一部小说如果刻画的内心生活越多,表现的外在生活越少,那这部小说的本质也就越加高贵。
文艺所享有的一大优势就是详尽的描写和微妙,细腻的笔触,可以根据读者参差不一的个性、情绪和知识范围而灵活发挥作用,并造成生动的效果。
文学家把我们的想象力活动起来的目的,却是向我们透露人和事物的理念,也就是通过某一例子向我们显示出人生世事的实质。
正如对事物的了解有着无数的深刻度和清晰度,同样,文学家也有着无数等级。
叙述性和戏剧性文学家从生活中提取了个别之物,精确地把它及其个体性描绘出来,并以此表现了整个人类的存在。因为虽然作者似乎只是关注于个别的人和事,但实际上却表现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会存在的东西。
文学之于哲学就犹如生活历练之于从实践经验中摸索出来的科学。
文学就通过个别的情形,通过例子让我们了解到人的柏拉图式的理念,而哲学则教导我们在普遍和总体上认识透过个别显现出来的事物的内在本质。
文学所寄托的更多是青年的特性,而哲学承载的更多是老年人的特质。
事实上,文学创作的天赋才能只在青年期真正开花,对诗歌,文学的感受在青年期也经常是狂热的。青年人忘情于诗句文字,内容平平也能够读出味道。到了老年,人们转而偏向于散文了。
文学有别于现实:在文学里,生活饶有趣味而又没有痛苦;但在现实中,生活要是没有痛苦的话,那就是乏味的,不过瘾的;-旦生活变得有趣、过瘾,那就不会没有痛苦。
进入文学世界早于进入现实生活的年轻人,会要求在现实生活中得到他们只能在文学世界才可以得到的东西。才具出众的青年在现实生活中痛感不适,其主要原因正在于此。
韵律和韵脚既是镣铐,也是面纱诗人戴上这层面纱以后,就可以允许自己以平常不敢采用的方式说话,正是这一点特质取悦于读者。
韵律和韵脚对人的情绪实在具有巨大的威力,韵律,韵脚所特有的秘密诱惑力实在无法抵挡原因就在于一首韵脚巧妙的诗歌,由于其大为加强了的效果,能够刺激起听(读)者的感觉和情绪,让听(读)者觉得这里面所表达的思想就好像注定非这样表达不可;甚至所表达的思想就好像已预先定型在这语言里面了,诗人所做的只是把这已预先固定下来的句子找出来而已。
哪怕平淡无奇的思想也可经由韵律和韵脚的作用,而似乎获得某种深长的意味,就跟样貌平凡的女子穿戴上华丽服饰以后,就会吸引住人们的眼睛一样。
事实上,甚至肤浅和虚假的思想也可经由诗化而获得真理的外表。
如果真实的才是美的,而真理最喜爱的装饰就是不装饰,那在散文里就已是伟大和优美的思想,其真正价值就更甚于在诗歌里同样显得伟大和优美的思想。
据以识别真正诗人无论其级别的高,低的最直接标志,就是他们诗句中韵脚来得绝不勉强,押韵的句子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像拜神灵所赐一样。诗人的思想降临之时,就已经配好了韵脚。
那些平庸的诗人却费力为其思想找出韵脚;拙劣的诗作者则为韵脚寻找合适的思想。
戏剧的目的就是通过一个实例,向我们展示出人的本质和人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作者可以让我们看到这些或悲哀,或欢快的一面,或者这两者之间的过渡。
文学家把生活,人的性格和人的处境之画面展现给我们的想象力;他们把这些图像活动起来,然后让读者尽量发挥自己的思想能力,以思考、琢磨这些画面。
文学家可以同时满足思想能力参差不一的人,不管他们是傻瓜还是智者。
文学作品相对哲学著作还拥有这一巨大的优势:文学的众多作品可以同时并存而又相安无事。事实上,就算这些作品彼此差异很大,它们也可以同时为同一思想的人所欣赏和珍视。
『悲剧』
悲剧给予我们的快感有别于我们对优美的感受,应该属于感受崇高,壮美时的愉悦。悲剧带来的这种愉悦,的确就是最高一级6崇高感、壮美感,因为一如我们面对大自然的壮美景色时,会不胃全神贯注于意欲的利益,而转持直观的态度。
在悲剧里,生活可怕的一面摆在了我们的眼前:人类的痛苦和不幸,主宰这生活的偶然和错误,正直者所遭受的失败,卑劣者的节节胜利因此,与我们意欲直接抵触的世事本质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此情此景,迫使我们的意欲不再依依不合地渴望,眷恋这一生存。
在目睹悲惨事件发生的当下,我们会比以往都更清楚地看到:生活就是一场噩梦,我们必须从这噩梦中醒来。
能够使悲剧性的东西无论其以何种形式出现沾上对崇高,壮美的特有倾向,就是能让观者油然生发出这样的一种认识:这一世界、这一人生并不能够给予我们真正的满足,这不值得我们对其如此依依不合。悲剧的精神就在这里。悲剧精神因而引领我们进入死心、断念的心境。
舞台上骇人,可怕的事情把生活的苦难以及毫无价值,亦即所有奋斗、争取的虚无本质,清楚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这些印象就是要造成这样的效果:让观众和读者意识到哪怕这只是一种朦胧的感觉最好就是让心挣脱生活的束缚,让意愿不再对生存俯首帖耳,不再眷恋这俗世红尘。以此方式在观众的内心深处刺激起这样的意识:既然有了另一别样的意愿,那肯定也有另一别样的存在。这是因为假如事情不是这样的话假如所有这些不是悲剧的方向,那把生活中恐怖、可怕的一面以耀眼的光线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做法,又怎么可能会对我们造成舒服、有益的效果,给予我们一种更高一级的愉悦?
恐惧和怜悯不会是目的,而只能是手段而已。那就是说,促使我们的意欲背弃生存永远是悲剧的真正方向,是有计划表现人类苦难的最终目的。
就算在悲剧人物身上并没有表现出这种无欲无求的超越精神,只是通过让观众看到巨大的苦难,那飞来的横祸,或者甚至属于咎由自取的打击,从而在观众的心中刺激起这种心态,那上述的悲剧目的仍然就是存在的。
许多现代的悲剧就像古代的戏剧作品一样,也满足于客观表现人类较大程度和范围的不幸,以便把观众引入上述心境之中;另有一些悲剧作品同样是这样的目的,但方法却是通过表现悲剧人物本身所体验到的,由苦难所导致的心境改变。
戏剧或者史诗诗人应该知道自己就是命运,并且像命运一样,是强硬,无情的;同时,作者自己就是反映人的一面镜子。
戏剧作者或者史诗诗人会让许许多多恶劣的,间或卑鄙无耻的人物登场。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傻瓜、疯子和乖僻古怪的人。间或也会出现一个讲理性的,或者是聪明的,或者是正直的,或者是好心肠的人。而高尚、无私、慷慨的人则近乎凤毛麟角。
在戏剧里面,关键是要把人的情欲刺激,活动起来,至于这些情欲是活动在哪一客体道具,其相对价值都是差不多的;悲剧到底发生在村野茅屋抑或深宫大院,其实并无多大的区别。尽管如此,声威赫赫、重权在握的大人物却是最适宜作悲剧之用,因为痛苦和不幸这是人生的定数必须达到一定的程度才可以让观众不管这观众是谁看出其狰狞、可怕的样子。
喜剧务必要在皆大欢喜的一刻匆匆落幕,这样,观众才不至于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悲剧则一般来说在结尾以后,就没有接着还要发生的事情了。
悲剧所发挥的特有效果,从根本上就在于悲剧动摇了我们那与生俱来的错误,因为悲剧透过伟大和令人诧异的例子,让我们活生生地,直观地看到人为的奋斗终归失败,整个生存就是虚无的,并以此揭示出人生的深刻涵义。人与命运的搏斗就是悲剧的普遍主题这是50年来我们那些好发空洞、单调、不知所云、甜腻得让人恶心的言论的当代美学家异口同声说出的看法。这种说法的前提假设就是:人的意愿(意欲)是自由的所有无知者都抱有这一奇想。这个所谓悲剧的主题却是一个可笑的看法,因为我们与之搏斗的对手根本就是隐身的、戴着雾一般头罩的侠客;因此,我们发出的每一击都落入虚空;机关算尽要躲开这一对手,但却偏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就像拉乌斯和俄狄浦斯王所遭遇的情形一样。
命运是全能的,与之搏斗,因而简直就是可笑至极的大胆妄为。
悲剧里面的合唱,其美学目的首先就在于:被暴风骤雨般的激情所震撼的剧中角色,在他们表达出对事情的看法的同时,也让观众听到一番旁观者冷静的见解;其次,那由剧情逐步,具体地展示出来的剧中的基本道德教训,也可以让合唱能在同一时间,以一种抽象的因而也就是简短的方式表达出来。
最高一级和难度最大的戏剧则旨在营造出一种悲剧意味:生存中深重的苦痛和磨难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所有人为的努力,奋斗都会化为虚无这就是我们最终得出的结论。如果认识力上升至这样的高度:领悟到了所有的渴望与争斗都是毫无意义,并由此取消了意欲本身,那这一戏剧就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悲剧性,因此也就是真正的崇高和壮美。这悲剧也就达到了它的最高目标。
『艺术』
艺术的本质却在于它的以一类千,因为它对个体的精心,细致的个别描绘,其目的就是揭示这一个体的总类的理念。
艺术作品展示给我们的只是事物的形式。如果这一形式能够完美地和多角度地全面表现出来的话,那也就是这理念本身了。
对于艺术作品来说,只把形式而不连带物质表现出来,是至为重要的事情;艺术作品就是要明显地达到这一目的。
『音乐』
音乐非但远远不只是辅助诗文的工具,其实,音乐就是一门独立自足的艺术,而且的确是所有艺术之中的最强有力者。
音乐永远不可以本末倒置,让诗文喧宾夺主,不可以一门心思只放在通常都是,并且在本质上确实就是乏味,无力的诗句上面。
字词对于音乐来说始终是一种陌生的附加物,只具有次一级的价值,因为声音所造成的效果比字词有力得多,有效得多和快捷得多。
如果真要把字词与音乐合为一体的话,那字词就只能处于全然从属的位置,并要完全契合音乐。
对我们的最直接的认知方式,音乐表达了意欲本身的激动;对我们最间接的认知方式,字词则表达了概念思想。
一首贝多芬的交响乐虽然向我们展现了极为混乱的乐音,但这混乱的乐音却分明有着最完美的条理和秩序基础;我们听到了至为激烈的争斗,但这些转眼间又化成了优美无比的和谐一致。这是世界不和谐之中的和谐,是对这一世界本质的忠实和完美写照;这种和谐一致就在这夹杂着无数形态的无边混乱之中,通过持续不断的破坏维持自身。与此同时,这一交响乐却倾诉着人的激情和感受:爱,恨、欢乐、悲哀、恐惧、希望等无数细微的差别。但这种倾诉却仿佛是在抽象中进行,并没有任何个别化和具体化;这些也只是徒具形式而没有内容,就像只是一个精神的世界而没有物质一样。
建筑和音乐构成了艺术系列的两端。同样,这两者根据其内在本质,艺术力度、作用的范围和蕴藏的含意,是彼此最不相同的,甚至是真正的彼此对立者。
音乐是真正普遍,人人能懂的语言,因此,人们在世界各处、上下数千年都无比热切、投入地运用这门语言,从不间断。
一曲意味深长的旋律很快就不胫而走,传遍全球,相比之下,一段空洞无物的旋律用不了多久就会销声匿迹。
音乐却不是一种状物写景的手段,只是传达哀乐之情的工具。
喜怒哀乐对于意欲而言,才是惟一的现实。
音乐向我们的心尽情倾诉,却不曾直接向我们的脑讲述什么东西。如果指望音乐做到后者,就像人们在所有描绘性音乐里面所指望的那样,那就是对音乐的滥用。
音乐作为所有艺术中之最强有力者,全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完全占据对其敏感的心灵。
要恰如其分地理解和欣赏音乐中的最上乘之作,听众必须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只有这样,我们的全副精神才能投进并融化于音乐里,完全明白它那极为真挚、亲切的语言。
在音乐里,作曲比演奏更加重要;但在戏剧里,则是恰好相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