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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才女白薇和杨骚情感纠缠_终究是无言的结局
『为了爱的缘故』
父亲是封建卫道士的捍卫者,母亲是一手遮天的强悍妇人,小白薇不肯嫁的哭求,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拒绝。
16岁的年华,如娇嫩的花被拦腰掐断,那一年白薇披上了嫁衣,也戴上了枷锁。
目不识丁的丈夫丧心病狂地夹她手指,施以家暴,歹毒的婆婆咬断了她的一根脚筋。
不堪虐待的白薇在舅舅的帮助下逃到长沙第一女子师范学院求学。
但就在毕业的时候,她的婆家人找了一帮亲戚,埋伏在大门口准备将她绑架回去。
不愿重回到那个可怕炼狱的白薇在同学和妹妹的协助下,从学校的后门翻墙而逃,最终逃离了年幼一碗面条定下的终身,登上了开往日本东京的船舶.
日本,那个遥远的国度,在白薇的幻想中,应该有樱花飞舞的浪漫,伊豆温泉的温暖。
但现实很快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在这里,现实依然是那么的冷冰冰,她要面对的生活,远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美好。
家人为了逼迫她早日回国,断绝了对她的经济援助。
在沉重的经济压力之下,苦闷的白薇一度精神抑郁。
然而,白薇没有屈服,虽然孤苦伶仃漂泊在异国他乡,总好过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婆家。
于是,白薇一边打工维持生计,一边复习功课。
什么苦活累活她都千过,咬紧牙关,她最终如愿地进入了东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读生物学,挺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1924年,春暖花开的时节,30岁的白薇在樱花漫天的东京,邂逅了一生心爱心疼心痛的杨骚,一个诗人的杨骚,一个风流倜傥的杨骚。
遇上了,爱上了的那年,东京郊外,如诗如画的山谷,如醉如痴的身影。
白薇淡蓝色的连衣裙湖水一样的雅静,杨骚的黑披风猎猎作响,仿佛有远古之爱力雄起。
一切都如身在童话的国度,美到无法呼吸。
杨骚的出现,燃起了白薇对生活的憧憬,那是一种新的希望,我以为一天有他,我的精神就是活的,我的力量会十倍地充实起来。
她如是说。
白薇的到来,开启了杨骚的新世界。
我要为了你更加努力他信誓旦旦。
于是,两个寂寞而狂热的灵魂,终于像暴雨中闪烁的两股闪电,完全融合在一起了。
暖暖的初夏,暖暖的爱,相拥相偎相陶醉,白薇以为这情这爱会生生死死,他就是她的梦想她的期待。
然而,爱情从来都不会如此圆满!
白薇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一旦爱上了,便如飞蛾,全力以赴。
然而,这样热烈的爱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白薇轰轰烈烈的爱情方式,让杨骚突然生出几分害怕。
他喜欢的是那种欲说还休的少女情怀,他越来越无法承受这份把人勒得喘不过气来的爱情1925年春天,在白薇近乎窒息的情感压力下,杨骚逃跑了。
他没有和白薇道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一声不响地独自回国,来到了杭州。
面对杨骚的离去,白薇的世界突然分崩离析。
她看不到春天里有什么希望的萌动,纤弱的她跌倒,昏死。
从此,她戴上了深爱着的人赐予的枷锁,无法解开。
日子已经过得不是日子,相思的心碎一地,看一眼是血,再看一眼,又像长出血样的梅。
中夜雨,明月何时出?雨洒悲尘悲越新,病扰脑筋脑更病。
假睡终夜,合着怅望西湖的眼睛,心震震,可不是你在湖滨送来的叹声?啊!
我丝丝垂着的发端上,都吊着一位青衣曼陀阴郁的诗人你!我眼仿佛迷惑在海底,手被风妖雨怪拖去似的思念如潮水般蜂拥而至,情书好似东京纷纷扬扬的樱花,和着泪水,一封封从东京出发,固执地飞到西子湖畔。
然而那么多信都如泥牛人海,杳无音信。
最后,贫病加交的白薇,那个高傲倔强的女子,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妥协的她,为了一个至爱的人,哀三求四,好不容易向一个亲近的人借了一只金镯当了70元做回国的盘缠,日夜兼程,不顾一切地赶回杭州,历经千辛万苦,辗转打听到杨骚的住处。
那日,当杨骚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一脸兴奋的白薇,他的整颗心顿时坠入谷底。
白薇还沉浸于见到恋人时的激动情绪,完全没有留意到杨骚的微妙变化。
她喜极而泣地扑进了杨骚的怀中:你吓到了吗?我没有告诉你,其实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杨骚无可奈何,他除了惊,并无半点的喜可言。
白薇在杭州待了几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杨骚,只得找各种理由怠慢她。
他每天不是去会朋友,就是要去应聘,或者参加诗社,把白薇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旅馆里。
有时侯白薇逼得太紧,他会哄她说,让她在旅馆乖乖地等着,第二天他会带她游西湖。
白薇在旅馆里等了一天又一天,哪儿都不敢去,唯恐与杨骚走岔了路。
但是,直到第三天,杨骚也没有来。
心急如焚的白薇担心杨骚出了什么事情,再到杨骚租的房子那里去找,居然看到大门紧闭。
听房东讲,杨骚回了福建漳州的老家。
白薇的心骤然从云端跌落,那个男人再次不告而别,她这才发现他可能根本不愿意见到她。
黯然神伤的白薇只身回了日本。
但是漳州自此在白薇的心中,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城市。
她写了一封又一封的长信寄到杨骚的老家,却都如石沉大海。
此时的杨骚已经前往南洋淘金。
身孱弱,心碎裂的白薇,又一次枯木般倒下了,终日以泪洗面。
她没钱交房租,没钱交药费,连吃饭都没钱。
神情恍惚中,还是只有一个名字念叨,以为暖着,还是冷了的名字。
无奈中,白薇卖了一部诗剧作品,困境解除,悲凉返日。
白薇有着激情,痛苦而又无比坚强的灵魂,她没倒下,带着累累伤痕,倔强地发出了铿锵的呐喊:人无心,宇宙昏,我受不了这些凄风厉雨的摧残,我要发狂了!我闷、我哭、我跳、想死。
死,我不!我要和世界这一切恶毒宣战!我要革命!
后来,当白薇辗转回上海,杨骚也从南洋抵达上海。
此刻的他一贫如洗,狼狈不堪。
他得知白薇也在上海后,便迫不及待地去见她。
出现在白薇面前的杨骚失去了往日的骄狂,只是疲倦和歉疚。
白薇总是善良,杨骚总是睿智,她又做了感情的俘虏。
她又要了还是放不下,给予她痛苦多多,幸福少少的杨骚爱弟,还是忍受他风云一样的善变,让自己胆战心惊。
她爱得执着,爱得深切,爱得几乎不要了自己的倔。
也许每个人有每个人对爱的理解和需求吧!
那段时光,对白薇来说是最快乐和开心的。
她和杨骚认识了鲁迅先生,一起成为鲁迅主办的《奔流》杂志的主要撰稿人。
鲁迅知道他们的情侣关系后,总是刻意地将他们俩的稿子排在一起,这种排稿法在《奔流》杂志上持续了很长时间。
在鲁迅先生的帮助下,白薇迎来了自己的创作黄金期,她以火力强劲的文字,向当时的社会扔下一枚枚炸弹,先后写出了《打出幽灵塔》,《炸弹与征鸟》、《爱网》等佳作。
杨骚的作品也频频问世,是当时文坛的活跃人士。
二人都达到了文学创作上的高峰,成绩斐然,被誉为左翼戏剧初潮的一对海燕。
1928年年底,他们照了婚照,发了请帖,白薇以为自己的爱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可是杨骚却在结婚当天又一次退缩了。
他害怕自己被婚姻束缚住手脚,最终没有出现在婚礼上,当了逃跑新郎。
白薇伤透了心但出走几天后,当杨骚再次回到了白薇的身边,她还是选择了原谅。
这个坚强的女人在爱情里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原则。
杨骚曾经在自己与白薇的一张合影照背面题诗:流的云,奔的水,多少峰峦飞,多少浪花碎,多少风的叹息,多少雨的泪,多少地火飞进,多少天星坠他们俩的爱情,的确如诗里所言,总是激烈跌宕。
1930年,白薇和杨骚的感情又生变故。
因为凌琴如来到了上海,她是杨骚的初恋,是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
杨骚每次去探望凌琴如,都让白薇嗅出一丝不安的气息。
白薇终于醋意大发,她曾经找上门去对凌琴如发难,同时以凌厉之笔对杨骚展开情书攻势。
她的这种方式让杨骚开始反感。
白薇在情书中写道:爱弟,我非爱你不可,非和你往来不可。
你要尊重我的无邪气,不要把我无邪气的可爱的灵魂杀死!
当时,杨骚的一位朋友曾如此评价他们的爱情:他们在一起,白薇好的时候是好得不得了,变脸也快。
杨骚有甜蜜的时候,但我看更多的是痛苦其实对白薇来说,守着这个空心的男人,她的痛苦也多于幸福。
因为无论白薇如何浓情蜜意,晃动在杨骚心中的那个倩影却总是挥之不去。
一次次的背叛,历经众多波折,白薇已疲惫不堪1933年8月,白薇与杨骚的情书集《昨夜》出版,白薇是想用这本书给两人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有首歌唱过:那一夜,是谁没有睡,叫醒了一朵红蔷薇。
红蔷薇,容易让人想到残酷而美丽的爱情。
那么白蔷薇呢,是失血的红蔷薇吗?这样的解释,仿佛很适合白薇。
之后,白薇的身体一直很糟糕,她终于病倒入院了,要接受手术洽疗。
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白薇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她决定要写出一部自传。
那段时间,她躺在病榻上,把稿纸铺在膝上,墨水瓶挂在颈上,笔耕不辍。
四个半月后,白薇的自传体长篇小说《悲剧生涯》完稿了。
手术治疗也非常成功,她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身体也在渐渐康复当中。
重新找回自我的白薇,决定不再和杨骚纠缠下去,她干净地切断了两个人的情感,积极地投入到抗战的队伍当中。
1940年,白薇到达重庆,在郭沫若领导的文协工作。
巧合的是,此时的杨骚辗转多地后,也来到了重庆。
或许是时间的沉淀让杨骚成熟了。
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自己的女人,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
他多次请求与白薇重新开始,让他来好好爱她,白薇都拒绝了。
不久,体弱多病,生活困窘的白薇患了热病,她发高烧、说胡话。
这次,杨骚趁着白薇发高烧糊涂的时候,把她抬到了自己的书斋,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七天七夜寸步不离。
但是,当白薇清醒过来之后,她却挣扎着要离开。
杨骚苦求她:往日全不知道爱你,现在才开始真正知道爱你了。
我既然变成了好人,你就再和我好起来算了,我绝不再变心,使你再痛苦。
但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白薇,无论自己怎样地以为病怏怏地风吹了去,无论杨骚多么殷勤周到地照顾,哪怕七天七夜的周全,她还是拒绝怜爱。
不理解的人还说白薇不接受的无情。
田汉夫人安娥却非常理解白薇,她说:当我确定知道白薇拒绝了杨骚的-冷爱后,我更相信白薇的自尊,白薇的人格的完整,美丽!
浮生如梦,为欢几何。
他们的爱情,最开始像是一件华丽的衣裳,炫眼耀目,可满路的荆棘却不能不刮破了它,蹂躏了它。
虽然一路上,他们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可这爱情还是当初的爱情吗?种种忌妒,埋怨、愤恨纠缠其中,当初柏拉图式的爱情理想升到半空,就已然破灭了。
此后的白薇再也没有恋爱,结婚,一段情已经让她伤筋动骨,她再也爱不动了。
晚年的她一直住在北京和平里一个居民区里,一个人安静地生活着。
1983年夏天,杨骚的儿子杨西北为了写父亲的传记而去采访白薇,他说自己是从漳州来的。
白薇立即道:我从前的爱人是漳州人她又微笑着补充,我只有这个爱人。
是的,在白薇的一生当中,她唯一爱过的只有杨骚这一个男人。
1987年8月,白薇孤独离世。
她和杨骚的这段写满了曲折和恩怨的故事,最终是她人生中唯一的爱情主题曲。
白薇是她给自己取的笔名,白薇也是一种多年生草本双子叶植物,味苦,性寒。
白薇用自己漫长的一生,诠释了这味药材的本质.
白薇与杨骚之间的情感纠缠了20多年,终究是无言的结局。
爱慕白薇的男人不是没有,她却在一份吃力的爱情里,耗尽了一生。
也许她的苦恋苦等,只是为了亲手了结自己的爱,为了自己梦想的心。